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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禁足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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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廷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塊……雙魚玉佩。

眾人疑惑地看著他,方廷抽噎著聲淚俱下:“這是長公主贈於草民的定情信物,是先帝耗費珍稀玉料所造,整個姬國僅此一塊。”

“而且,玉佩內側還刻了長公主的小字。”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望向那晶瑩剔透的玉佩,僅僅只是遠觀就足以判斷出並非凡物,心中已然信了一大半。

姬安情陡然間身子發冷,指尖顫抖,隱隱有了些猜測,目光找尋著坐席上的趙貴人。

姬安情的眸光淬著受傷與被欺騙後的惘然,視線相觸,趙貴人微微側首躲開了那道炙熱的目光。

趙貴人扭著手帕,第一次有了難堪之感。

只因姬安情那雙無害的眼睛,竟然沒有一絲對她的怨恨,只是有著顯而易見的受傷,她一時無所適從。

“雙魚玉佩本宮一直好好的放在宮中,你手中的怎麽可能是真品?”

方廷含情脈脈看向姬安情:“長公主,您忘了嗎?您不僅將玉佩送給了草民,還為草民打了一模一樣的雙魚玉佩,內側刻上了草民的小字,說要珍藏在宮中。”

姬安情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撐著脖子嘴硬道:“不信。”

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只是仍舊抱著幾分期待,令景枝回宮去拿雙魚玉佩。

待景枝拿來雙魚玉佩後,姬安情迫不及待地翻看玉佩的內側,果真有一個小小的廷字。

姬安情渾身一凜,滿臉死灰,喉嚨發幹,說不出一句話。

她真切地確認了,她被人陷害了。

明章帝沈聲開口:“將兩塊玉佩呈上來。”

總管太監動作利索地呈上給明章帝看,他仔細端詳著,臉色卻是越發難看。

明章帝一揮袖,兩塊玉佩掃落,贗品的那塊碎了個徹底,真品的依舊完好無損。

他勃然大怒,怒斥著:“姬安情!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姬安情堂皇的沒有懼意,而是置若罔聞,徑直去撿起了那塊玉佩。

擡起頭,直視著明章帝,不卑不亢:“我蠢,我認。”

“可我不認與此人有私情。”

方廷的父親再度開口:“長公主身份高貴,微臣與犬子高攀不起。如今長公主不認這份情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可憐了犬子一份真心。”

這一招以退為進無異於火上澆油,明章帝更是平添幾分怒意。

“愛卿放心,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既然如今長公主已經有了兩情相悅之人,依朕看完全可以解除與太子的婚約。”

“待選個良辰吉日,朕為你們賜婚,也好全了你們兩個一片真情。”

姬安情緊攥著裙擺,頭腦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清醒。

背後之人為什麽要搞這麽一出?如今看來,可以達成兩個目的。

一,敗壞她的名聲。

二,解除與太子的婚約。

可最希望她與姬容朝解除婚約的只有雲姣,雲姣是萬萬不可能這般對她的。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還有誰有這般大的本領做出這一場戲。

聯合了嬪妃、大臣及其子,還能在短短幾天內打出雙魚玉佩的贗品。

本事不小。

她不會讓背後之人如意的。

姬安情咬著牙,後頸挺拔,聲音鏗鏘有力:“本宮與他並非兩情相悅,皇上無須賜婚。”

她此刻模樣與第一次面聖時的懼怕截然不同,眼眸中滿是無所畏懼倔強倨傲。

“本宮非太子不嫁。”

這句話不是出於感情,而是出於一腔反骨。

她算是意識到了,與姬容朝的婚約是塊燙手山芋,背後之人就是看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她偏偏還就是不讓了,等到她要離開的那天再解除婚約拍拍屁股走人。

氣都要把那人氣死。

姬容朝嘴角微微上揚,小酌了一口酒,似乎完全不在意底下跪著的那個男人。

生怕姬安情再說出幾句豪言壯志惹得明章帝怒火中燒,雲姣柔聲開口:“皇上,僅憑一塊玉佩就斷定長公主與方家公子有私情是不是太過於草率?”

太後也在此次適時開口:“皇帝,先帝留的旨意可萬萬不能如此輕率對待。”

明章帝似是被說服,收了收脾氣,看向雲姣:“那愛妃以為如何?”

“方家公子稱與長公主兩年來多有往來,想來除了玉佩應該還有其他能證明與長公主有私情的東西吧?”

方廷似乎早有準備,又拿出了一些信件:“這是長公主寫於草民的信件,草民一直都有好好珍藏。”

姬安情心一沈,看來背後之人準備的很是充分。

信件再次被呈上給明章帝看,明章帝草草看了幾份就不再看了。

都是些沒有營養的甜言蜜語。

明章帝讓總管太監拿去給姬安情看,姬安情木然拿起信件,一瞬間仿若置身冰窖。

的確是原主的字跡,分毫不差。

但卻不是她的字跡,她壓根就不會寫毛筆字。

可她又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自己不會毛筆字,只能生生認下這些信件。

比起憋屈,姬安情此刻心中的疑惑更甚。

究竟是記憶欺騙了她,還是背後之人模仿她的字跡?

明章帝見姬安情無話可說,氣笑:“好哇,既然你無話辯解,那就說明這事不假了。”

“既然有信件,那定會有兩人相約見面的時間,查一查當日長公主是否有出宮記錄就知道這信件內容是不是有假。”

一直沒說話的蕭貴妃突兀開口,點出了關鍵。

信件可以作假,玉佩可以作假,但出宮記錄做不了假。

宮中所有人都需憑腰牌出入宮門,有專人負責記錄歸檔。

雲姣有些意外蕭貴妃會為姬安情說話,想到她和賢妃的恩怨,心中有了猜測。

方廷低垂的眼眸一閃而過慌亂,隱晦地看了一眼姬安情,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出宮記錄歸檔冊很快拿來了,總管太監親自一一比對,而後回稟著:“皇上,信件上的時間只有一處時間是相吻合的。”

“何日何時?”

“十月廿十一申時。”

姬安情一楞,絞盡腦汁想著那一天為什麽出宮,卻是越想越糊塗。

“那日長公主是與孤一同出宮的。”

姬容朝放下了酒杯,起身對著明章帝行禮。

“父皇,那日兒臣與長公主一同出宮賞燈會,共度良辰美景。玩的有些晚,便一同小住在兒臣宮外住宅,於第二日才一同返回。”

“想來記錄上也是有兒臣的出入宮記錄的。”

總管太監仔細再翻看著,果然看到了姬容朝與姬安情一致的出入宮時間。

“回皇上,的確如太子所言。”

宇文清豪爽一笑:“長公主與太子殿下情深,也不知這方家小小庶子安得什麽心。”

“怕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出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想要賴上長公主?”

宇文清這番話已經很是收斂了,若不是明章帝在,他都要拿起刀比著那人脖子質問是誰指使的了。

宇文清的話猶如一道命令般,以他為首的一些大臣紛紛起身,你一言我一語指責著方廷與其父不安好心。

也因為姬容朝的維護,擁護他的大臣也混跡在宇文清的人其中讚揚著太子與太子妃感情深厚,不能因為小小誤會而解除婚約。

明章帝看著這一幕,狠狠攥緊手中的龍椅椅把,深邃的眼眸中壓抑著怒意。

乍而一笑:“長公主與方家公子不過小打小鬧,無傷大雅。定然是不能影響了與太子的大婚。”

“朕看,長公主這些年是越發不規矩了,合該找個嬤嬤好好教教長公主太子妃該有的禮儀。”

“傳朕旨意,長公主即刻起禁足長樂宮,直到大婚不可出。”

“長樂宮上上下下宮人太監全都拉去尚宮局重新管教,連主子的東西都管不住,成何體統!”

明章帝轉而看向底下跪著的方廷:“至於你們,與長公主之事就當過往雲煙,賞賜黃金百兩,提拔一級官職,此事就這般罷了。”

方廷與其父躬身謝禮:“謝皇上賞賜,微臣/草民遵旨。”

方廷頭垂下,眸光隱晦地瞟向一個方向,沒有收到任何指示,只好一聲不吭應下。

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走向。

宇文清緊蹙眉頭,不是很滿意這個結果,太後瞇著眼眼神示意著他不要輕舉妄動。

宇文清往後走了幾步,以行動表示不再勸阻。

姬安情咬著牙,禁足請嬤嬤什麽的她不在意,甚至讓她只能等著與太子成婚她都可以容忍,她唯一無法接受的是長樂宮所有的宮人被送回尚宮局。

她怎麽會不清楚被退回尚宮局“重新管教”的宮人太監會是怎樣的下場?!

可她如今自身難保,又怎麽能保下他們?

姬安情眼眶頓時就紅了,恨自己連累了她們平白受苦。

雲姣目光直直落在悶頭落淚的姬安情身上,眼中滿含著心疼。

太後長嘆一口氣,今天這一出她們都清楚是什麽戲碼。

並非無計可施,只是百口莫辯。情兒太過單純,成不了事也搭上了自己。

這般結果也算好事,該好好磨煉一下她。

太後看向眾人開口:“哀家不希望出了這宴禮殿還傳出與此事相關的閑語。若有人瘋言瘋語,可就別怪哀家不留情面了。”

大家都明白,這是對他們明晃晃的警告,此門一出,就該三緘其口。

萬壽節就這樣落下帷幕,明章帝的心情很是不好,獨自一人宿在了養心殿。

而當晚,許嬪腹痛小產,明章帝大發雷霆,下令徹查,得知與宴席膳食有關,卻查不出兇手,最後只能懲罰了主管膳食宮人以及負責宴席的淑妃。

一時之間,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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